国王偏头看着他,说完,他塞给余新伟叠东西。
“既然你没生我气了,那我今晚会去找你,跟以前样。”
说完,不等余新伟回答,国王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另端。
余新伟傻愣愣在原地,低头看向手上叠粉红色的集点纸,摊开看,每张纸都贴满了十八张的hollo kidding点数,每张都可以换款hollo kidding的经典吊饰。
余新伟看了好会儿,才将那叠集点纸重新摺好放入口袋。
虽然他是还有几款没收集到,但他才不是这么好收买的人,没错,别妄想用这叠纸换得今晚的竹炭羽毛被,狡猾的地精。
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,余新伟两手用力压着自己的脸颊,避免直想要向上扬的嘴角背叛他。
23.
晚上八点,余新伟坐在自家的沙发上,拿着遥控转电视。
“哇,今年总统府广场前的跨年人数好像比以往还要耶!大家都是不畏寒冷准备起来跨年倒数……”
转。
“你娘把你养大了,你跑去当太监就是不孝!不尊重老佛爷就是不忠!你这不忠不孝的死人妖,坐在这……”
转。
“高雄梦时代广场前起跨年的朋友,你们好——”
啾。
关掉电视,余新伟靠在沙发上,侧头瞄了眼时钟,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,他顿了顿,接起电话。
“喂?”
“喂,哥,是我。”是弟弟余将霆的声音。“怕等下打不通,先祝你新年快乐。”
余新伟笑笑。“嗯,也祝你新年——”
“新什么年!农历年还没到!说什么新年——”
“好了好了你揪烦欸,去旁边啦。”
电话那头威严的人还没说完就被道温柔的嗓音强行驱离,让下意识挺直腰杆的余新伟松了口气。
电话换人听,余妈笑笑的声音传来。
“喂,新伟啊,啊你有要出去吗?要出去的话,衣服要穿点喔,很冷耶,不要玩太晚嘿。”
“妈,我没有要出去。”
“欸?洗喔,你要个人跨年喔?”
“没有……”余新伟搓搓电话线,想了想,说:“有朋友要来家里。”
余妈听,贼笑两声:“洗喔,就说你有女朋友就要带回来,还害咻什么。”
明明只要跟以往样否认就好,余新伟却不知想到什么,气血翻腾,脸上阵热烫,还很不man地结巴:“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啦,不是女朋友啦……”
“呵呵,好啦,妈妈知道你这孩子,从小就害咻,有女朋友也不是什么……齁!你们卡过去点啦!不要挤在我旁边!这样我怎么共电话!”
“咳!新伟!有女朋友的话!过年可以带回来给爸爸看下!有听到吗?啊?”
“哥,我想看大嫂的照片。”
“齁!让妈妈先来问清楚啦!”
电话那头传来余家人七嘴八舌的声音,平常不说,但他们似乎都非常关心余家大儿子年空白的感情帐。
话筒机哩瓜拉,余新伟窘迫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,最后只好匆匆说:“新年快乐!我朋友来了!爸再见!妈再见!将霆再见!”
挂上电话,耳边阵宁静,他长长地呼了口气,这次没数按键,他穿过饭厅走到房间里,在穿衣镜前,抓起哑铃,嘶哈嘶哈地开始练二头肌。
他侧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清清喉咙,脸严肃。
“嘶——哈,那个嘶——哈,桌上的饭菜不小心做太嘶——哈,你想吃就吃吧,不勉强。”换只手继续举。
“还有,那个暖炉嘶——哈,是最近社区年终抽奖抽中的嘶——哈,不是特意买的,竹炭羽毛被是嘶——哈,我自己想盖,但是盖盖又觉得太热,才转为客用的嘶——哈。”
确认自己说得相当自然了,他将哑铃放到地上,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。
家人在远方,就算与同事再好,员工样不会想约上司跨年。
年不是个人跨的,他不跨年。
可是有人今天会来找他,虽然是个……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人,但是,还是有点期待。
余新伟再次看了下时钟,坐不住,又跑去举哑铃,隐约还可以看见他尾椎上短短圆圆的尾巴晃啊晃的。
晚上十点五十分,余新伟独自坐在沙发上,电视里的人群与演唱会依然热闹。
大概不来了吧。
这么晚了,也没打电话来,或许是跟其他人出去了,他人缘这么好,可能正跟群人在101底下等着看假式大楼爆炸也不定。
或许下礼拜再见,他也会说:“i”m sorry,walden。”然后再莫名对你好,然后再不知道因为怎么样而疏远你。
果然还是会因为那样,所以还是会这样。
他顶顶眼镜,关掉电视,默默地起身,走到饭厅想把冷掉的菜肴都冰起来。
跟往年样,睡觉好了,睡睡,年就过了,只要听不到电视机里的狂欢与喧嚣的烟火,就感觉不到独自的寂寥。
将道道菜包上保鲜膜,慢慢的,静静地做着包覆的动作,彷佛也将自己层层与空气隔绝,余新伟觉得自己很平静,只是鼻子有点酸。
赶快上床睡觉就好了,这种感觉他习惯了,而他得找回被国王扰乱前的生活步调。
叮咚。
因为陷入过度悲伤的情绪所以当门铃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幻听,他转头盯着门,直到门铃再次响起,才大梦初醒般地赶紧走到门口。
做了个深呼吸,开门,就看见国王脸阴沉,环臂在门口。
他嘴唇抖抖,虽然完全不明白迟到的国王为什么生气,深怕国王又要莫名爆man气,下意识倒退两步,却被从国王身后窜出的两道黑影吓了跳。
“surprise!”
q和ellen人捧着比萨人抓着香槟,在身黑气的国王身后露出灿烂微笑,笑容之亮,让国王脸上的阴影深了。
“你们东西吃完就给我离开!”
国王独自坐在饭厅脸不悦,听着客厅传来的谈笑声,让花了近三个小时试图甩掉这两只跟屁虫最后还是失败的他心情差。
“别这么说嘛,今年的最后天,人才热闹啊,大家都回l.a了,只有我跟q的跨年酒会空虚寂寞,来来,余经理,我帮你倒。”party魂没处燃烧的ellen殷勤地往余新伟的杯子里倒酒。
“你们可以去101看烟火。”国王的声音从北极传来。
“太人了不想去。”
“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?”国王的声音从地狱传来。
ellen抖抖,q可不吃这套。
“余经理都没有赶我们走了,还是……其实余经理你想跟国王单独……”q咕溜的眼珠看向余新伟。
“不!没有关系,人才热闹。”余新伟摇摇手。
q给了国王个“你看”的眼神,而接收到国王眼刀的余新伟只能干笑。
家是个人的私密空间,摆设的品味、色彩搭配、整洁程度等等,都能让旁人加了解个人的内在,让他人进到这个空间总是令人紧张的,虽然他最私密的东西都集中在家里的某个小房间,但余新伟还是有些局促不安。
去把爱的小房间锁起来好了。余新伟正要起身,q就开口了。
“就说嘛,余经理真是个好人!对了,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,希望你别介意,来,趁热吃。”q语带抱歉地递了块比萨给余新伟,还很日系地举手到额前说了句“搜哩”。
“没关系,你也是好意,虽然这件事我想让自己的组员协调解决,但由总部的同事来跟萧总沟通……的确比较快,萧总也比较信服,对工作进度是很有帮助的。”余新伟摇摇头,认真地回应。
萧总就像大数的人样,抱有“外国的月亮比较圆”这种观念,由总部的人来跟他讲那条龙难看,萧总才会清楚明白那是真的难看,比他们用以毒攻毒的手法来操作定快得。虽然无奈,但这种情况是无法改变的,除非你离职,除非他退休。
有时候不是工作能力决定成品好坏,而是掌权者腐不腐败的问题。
“是嘛!太好了,萧总那边你不用担心,交给我们吧,我很期待你们的成品!”听余新伟说不介意,q眉开眼笑,又塞了几块炸鸡比萨给余新伟。
“嗯,谢谢。”
“怎么就没听你跟我道谢……”听见国王的沉声murmur,余新伟略显不安,将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,起身走向饭厅,在离国王公尺远的地方,声音卡卡地说:“那个,起来吃吧,那些都冷了,不用吃了没关系。”
国王抬眼,静静看着他三秒。
“不用,你特地做的,我会吃完。”
国王说完,继续往桌上的火腿综合拼盘、烟熏鲑鱼、白酒洋葱奶油鱼盘、综合蔬菜焗烤、巧达蘑菇浓汤、只烤全鸡进攻。
“那你至少也分我们吃点啊。”ellen遥望着桌上的大餐流口水,却在看见护食的狮子磨了磨他凶狠的小虎牙之后,萎了下去。
“不是特地做的”这句话卡在喉咙,余新伟愣愣看国王脸色阴沉举止优雅地将菜肴上的保鲜膜片片撕下,双手背在身后搓搓搓的,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。
“我以为你不来了。”他小小声地说。
“为什么?”
国王阴沉声音让余新伟赶紧摇头,表示没事。
“你坐下来起吃。”国王说。
“可是……”犹豫地看看客厅。
“不要管他们。”
怎么可能放客人在客厅然后自己在这边吃饭啊。余新伟很为难,明明是他家,搞得好像国王才是主人样。
嘴里咬着比萨的q和ellen对看眼,两人旋风般地左右又把余新伟夹回客厅。
“余经理,让他个人吧,他喜欢搞自闭。”
“没错,他就喜欢这样,装作是孤独boy,让别人关心他,你别看他虎牙两颗很可爱,他很贱嗲,你不要中计。”
吃不到大餐的褐发青年与金发男人附在他耳边低声婊国王,让原本与两人单独相处还有些畏怯的“婊国王协会荣誉会员”余新伟不小心笑了出来,随后又赶紧收笑,双无辜的大眼来回看着两人。
“没关系没关系,他不会介意的。”ellen无所谓地摆手。
可是自己婊他的时候他都很火的感觉。余新伟面露迟疑。
“真的啦。”
“ellen。”你说话就说话,有必要靠这么近吗。国王背后吼吼吼的黑气加重,并射了记眼刀到ellen身上。
侧身闪过国王的攻击,ellen逮着机会,像个奸臣般继续对余新伟耳语,试图松懈余新伟的心房:“来来,美好的跨年夜让我们来聊天,聊什么呢……对了!我这边很关于国王的丰功伟业,学业的感情的人生的身高的,如何,有兴趣吗?让我跟您做个简报如何?”
被ellen神秘的蓝眼珠牵着鼻子走,余新伟下意识跟着重复关键字。
“感情?身高?”
“没错,关于seajin kim的,什么都有,总之很精彩的。”q被ellen摆明就是专程来婊国王的奸诈模样逗得直笑,他跟着拍拍余新伟,慧黠的漂亮眼睛对他眨了眨。
身为个良好的员工是不该八卦的,但凡是人都有好奇心,尤其是上司的闲话人人爱听,而且关于以前的国王……是个还满吸引人的议题。
搞不好可以获得如何壮大man气的重要情报。
可是在本人面前讲闲话也太大胆……余新伟假咳了两声,悄悄瞄向饭厅的男人,男人边吃边皱眉看了回来,吓得余新伟赶紧回头。
“don”t mind、don”t mind,让我们坐下来慢慢聊,cheers!”
ellen压着他坐下,塞了杯酒到他手中,自己则跟q坐到余新伟旁边,晃晃酒杯,露出忆当年的迷蒙神情。
“让我想想,好,就先从国王他高中在球队时的事情说起好了,喔,这时候我还没认识他啦,我也是听别人说的……”
客厅方向于是传来小小的谈话声,其间不时参杂着低笑与惊呼,见余新伟似乎很开心,国王轻叹,就随他们去了。
等到国王将饭菜全部吃完还顺道洗了碗盘之后,听得津津有味的余新伟已经两颊酡红,双眼迷蒙,两手抓着酒杯,边听故事边不时地点点头。
“嘿,你们灌他酒?”国王边用布擦手边走向客厅,皱眉问。
“怎么搞的,好像这才是你家样。”q指着国王自然的举动嘿嘿笑,白皙的皮肤也已经透着微醺的红。
“对啊,我们才没灌余经理酒咧。”
ellen打了个酒嗝,跟q相视笑。
“是起快乐喝酒!”
两个人搭肩举杯哈哈哈,余新伟也在旁边跟着呵呵呵的,捧着酒杯的小指毫无顾虑地自然弯了起来。
八成是醉了。
国王没好气地倒了杯水给余新伟,要他喝。
余新伟抬眼看着国王缓缓摇头,指指手上的杯子,表示自己喝这个就好。
“你到底会不会喝酒?”国王问。
余新伟眯起眼,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个距离,小指还是翘的。
“点点。”
什么点点,根本就是不会喝。国王硬是把余新伟手上的酒杯换成水杯,坐到余新伟身后的沙发上,斜眼看见ellen和q对他贼笑。
“笑什么,讲完废话没事还不快走。”
“剩半小时倒数耶,让我们倒数完再走啦。”q手靠在椅子上,喝了口酒。
“好凶,应该是嫌我们碍眼吧。”ellen假装老泪纵横,随即又啊了声。“对了,我们刚刚说到哪?”
余新伟回想。“说到你被国王带去玩,从此发现其实自己喜欢男性些……”
“我记得那是你自己要跟的。”
国王看了ellen眼,这眼锐利莫名,让闲话主持人ellen又萎了下来。
闲聊因为国王(散发着闲杂人等快滚的气)的加入而暂时中断,客厅只剩电视机微弱播放跨年晚会的音乐。
余新伟低头盯着杯子,听ellen讲了些他们的事情,他其实也有话想说,想自然地问出口,心跳却太快了,踏乱呼吸。
就当在聊天吧,像他们样,聊聊这方面的事情。
最后,他听见自己用彷佛不是自己的声音说了:
“所以,你们……都是喜欢男生的吗?我、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问问而已。”
余新伟特地解释了下,其他三人倒是坦荡荡:国王没回话但余新伟知道,ellen耸耸肩表示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啦,q则摇摇头。
“到目前为止,我喜欢的人,身份证上都是女性。”
q搔搔红色的短发,对余新伟微笑,余新伟这才发现q真的长得很漂亮,皮肤是属于欧洲的白里透红;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坚挺的鼻子旁边点缀着咖啡色的雀斑增添调皮的稚气;衣着总是层次的复杂搭配,身形修长的q,有种中性的美。
“嗯,所以q不是……同性恋……”
余新伟的喃喃自语被q听到了,q花哈哈笑了出声,笑声如中提琴般悦耳。
“喔,这个,就般人眼中来看,我是啊。”
“你是?”余新伟不解。
q喝了口酒,笑看着余新伟,彷佛洞悉他的疑惑。
“我的身份证上印的是f喔。”
f?
♀?
$&*%*(#&︿*@#???!!!??
脑袋被酒精麻痹的余新伟顿失语言,脑中只剩些简单的符号表示他的震惊。
见状,ellen摇摇头。
“唉,谁要你老是穿得这么奇怪,头发还剪这么短,难怪余经理看不出来,偶尔也穿得像个女孩点给爸爸看嘛……呜噗雌!”
ellen话还没说完,就被q长手勾勒住脖子。
“谁是你孩子,谁说女生定要——”以下省略,总之说词很好想像,都是些跟q完全连结不上的印象。
ellen被q勒得哭哭求饶,余新伟愣愣抬头望向国王。
看见余新伟傻傻的脸,国王勾起嘴角。
“你没看员工资料吗? angela schaffer,自称设计部的queen,简称q,但你别误会,我们不是对。”
angela?
真的是,跟q很合适的名字。
完全没听见国王后面补充的两句废话,余新伟咚地软软靠在国王腿边,国王挑眉。
“哈哈,对啊,对啊,谁说……就定要……”
国王静静看着余新伟用衣袖擦眼睛的背影,手动了动,往余新伟的肩膀缓缓靠近。
“喔,抱歉,我想上厕所,请问厕所在哪里?”
ellen挣脱q起身,顺着余新伟随手指的方向,边揉眼睛边往走廊方向走去。
到个房间的门口,他打开门,打开电灯,突然阵粉红色的风吹了出来,ellen浏海飘扬,眯起双眼哇呜了声,还没看清楚房间内的东西,眼睛就被只手遮住,整个人被拖走。
将q和ellen拖到门口,国王开门,将两人丢了出去。
跌坐在地,ellen拉开国王丢在他头上的外套。
“刚刚那是什么?”
“什么也没有,你们醉了,回饭店休息吧,掰。”
“嘿,我们还没倒数!”
国王微笑。
&;new year。”
啪。尾音与关门声同落下。
“贱爷……我想尿尿……嗝。”
“国王忍到现在才撵我们出来也不简单。”
q穿上外套,起身拍拍屁股,将吃吃笑的ellen从地上拉起。
“没关系,至少我们在今年末!如愿看见了国王吃鳖的表情!”
“说的也是,对了你说我们这行为的中文叫什么。”
“绑打腌鸭!脑洞房!”
骑士们笑出口白牙,互相比了个大拇指,庆祝他们的棒打鸳鸯又闹洞房成功。
24.
送走两个不识相的家伙,国王在余新伟身旁蹲下。
“聊得开心吗?”
余新伟动作迟缓地将眼镜扶正,笑着点点头。
“开心。”
“是吗,让你开心原来这么容易,讲我坏话就好了。”国王没好气。
余新伟点点头,边笑边软软要往旁倒去,被国王拉住手臂。
“酒量真差,要睡到房间睡,在这里睡你会感冒。”
“我才,不像你这么怕冷。”
余新伟直笑,而国王只是个用力将余新伟拉起身,余新伟个不稳往国王踉跄下,国王顺势环住余新伟的腰,往上提,将他抱离地面。
余新伟吓了跳,反射性地屈膝,双手搭在国王的肩上,低头看向国王。
眼对眼,鼻对鼻,姿势、距离、温度,太过煽情。
“默契真好,我正要叫你把脚弯起来。”
含笑的眉眼近在眼前,余新伟直直看着国王笑得亮亮的黑眼珠,没做什么反抗也没回嘴,这倒是让国王意外。
“好吃吗?”
国王想了下才明白余新伟在问那些菜肴,回答:“很美味。”
“那就好,不枉我准备那么久。”余新伟将头埋进国王的肩窝,眼睛闭起,脸找到合适的窝般舒适。
“不是说不是特地做的吗”这句话没有说出口,没那个逗他的心情,国王只觉得被余新伟亲近的举动搞得心里什么都要化了,他脸复杂,最后也只是贴着余新伟的脑袋蹭了蹭,叹说:“好乖,好乖。”
以后买些酒放进余新伟家的冰箱好了。
抱着余新伟往卧室走去,行进途中,两人的腰部紧贴,余新伟全身的重心都在国王身上,隔着衣料传来的肌肉线条与体温让余新伟感到不自在,他睁开眼睛动了动,惹得国王轻笑。
“别动,很危险。”
这是双关,余新伟还没悟出来就被放上床,而国王则是侧躺到他旁边单手撑首观察他,似乎对乖巧的余新伟感到非常新鲜。
房间的灯光昏暗,仰躺在床上,余新伟盯着天花板,天花板映着台灯花样的灰色影子,盯着盯着,好像那些影子都旋转了起来,转得他头晕。
“你力气真大,打从上幼稚园之后我就没被人抱起来过了。”
“你不重啊。”看来余新伟是不记得之前在电梯里昏倒的那次也是他抱他出来的。
余新伟哑口,转头看他,国王嘴边带着浅浅笑纹,被灯光晕开,整张脸都像打苹果光样温柔。
幻象两千。酒有点醒了,但身体还在醉,余新伟转过头继续看天花板,试图压抑自己过快的心跳。
客厅电视机的声音像是被闷在水里,而他跟国王则躺在月夜的湖面上,悠悠晃晃,轻轻摆荡。原来酒是这么舒服的东西,爸爸